对话集装箱大王LOT-EK:集装箱是创造新建筑的载体

时间:2018-03-06 17:12来源: 作者: 点击:

集装箱大王 LOT-EK 采访:“集装箱是创造新建筑的载体“, PUMA City, 2008. Image  Danny Bright

PUMA City, 2008. Image © Danny Bright

曾经是建筑师们最爱“升级再造”的集装箱最近收到了很多批评的言论,因为建筑师们意识到集装箱们的优点——现成可居住的空间和结构,以及回收利用多种材料的机会也仅仅只是建立在其满足居住的性能要求上,但是对于经常使用集装箱的建筑设计公司LOT—EK 来说,那些现成的建筑盒子的魅力已经超越了其生态优势以及实践合理性。在采访该公司纽约工作室的时候,LOT-EK 的创始人Ada Tolla 和 Giuseppe Lignano谈论了他们为何会迷恋于集装箱建筑的概念性基础,该采访将作为Vladimir Belogolovsky的“意念之城”系列访谈的一部分。

Drivelines Studios, Maboneng, Johannesburg, South Africa, 2017. Image  Nati Trassierra

Drivelines Studios, Maboneng, Johannesburg, South Africa, 2017. Image © Nati Trassierra

Ada Tolla: 我和Giuseppe有我们自己的想法。 我们喜欢创作自己的作品,而不是追随时下的潮流,我们不在乎潮流。我们认同工艺和原创性,还有作者自己的声音,还有我们自己的愿景。我们一直在努力推进我们的工作。我们也用同样的方式教育我们的学生。我们总是会提醒他们:现在你们有了所有的知识,就应该深入挖掘自己的声音。你们不仅仅是个学生,也是一个艺术家,一个思想家,你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我希望他们一旦走出校园,就能找到自己的出路,不管是什么样的出路。比如,我们从来不鼓动他们去使用集装箱,因为那是我们做的事情。

Giuseppe Lignano:  我们的设计偏向概念性,所以也吸引人,所以我让我们的学生也这样,注重发展吸引人的概念。

Vladimir Belogolovsky: 你们都是从那不勒斯大学毕业,然后拿奖学金到哥伦比亚大学进修的。你们毕业之后做了些什么? 你们有为别人工作吗? 还是从一开始就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AT:是的,我们知道我们想要什么。我们在肉库区找了一个阁楼,虽然在90年代初期那会是一个很糟糕的工作空间,但对我们来说依旧是一个很棒的地方。 我们不喜欢让自己的思想受侵染。一开始,我们的工作就是赋予那些可以在纽约大街上找到的东西新生命。你可能会看到一件家具,一个纸板箱,或者泡沫塑料,然后你得问你自己:这个可以拿来作什么?我们更喜欢改造已有的东西,而不是从零开始设计。非建筑的东西在我们的理念里面其实很有存在感的。在观察和记录的同时,我们也在学习和思考。我们喜欢组装和拆卸;我们也可能尊重或者不尊重一样东西。一开始,我们回收各种各样的“垃圾“,然后按照形状,材料,颜色等等的属性对他们进行分类。但是我们的想法不是回收;而是创造一些新的东西,比如新的形状,新的功能。我们早期的工作就包括很多在美术馆和博物馆的艺术装置,和剧院的临时结构。特别是那个时候,我们的作品都不归属于建筑的范畴。LOT-EK是一个概念,我们用各种途径去实现这个概念:可以是临时的或者是永久的装置,静止的或是移动的装置,有着城市尺度的亦或仅仅是一件小物品。

Van Alen Books, Flatiron District, New York, USA, 2011. Image  Danny Bright

Van Alen Books, Flatiron District, New York, USA, 2011. Image © Danny Bright

VB: 为什么要给你的公司取名 LOT-EK?

GL: 一开始,我们的想法是重新利用物品和系统。我们想在我们的名字里表达低科技和高科技之间的张力,以及我们两个一起合作的张力。所以我们就把LO和TEK的拼写改成了LOT 和EK。在这个名字里有一种程序语言的感觉,也有一种用不同方式洞察事物的概念。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品牌。我们真的很想建立一个品牌。

AT: 我们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品牌。我们真的很想建立一个品牌。

Carroll House, Brooklyn, New York, USA, 2016. Image  Danny Bright

Carroll House, Brooklyn, New York, USA, 2016. Image © Danny Bright

VB: 你们最近在布鲁克林的绿点建的新住宅让我觉得很新奇。找到它还费了点力气,我为能亲眼看见它而感到很开心,因为它真的是纽约城里极少见的实验性建筑,特别是在纽约城对独立住宅还是很保守的这种情况下。事实上,这是为数不多无视殖民时期模型而去思考什么是现代住宅的的一个建筑。你们对于这一突破有什么看法?

GL: 对,委托建筑师设计实验性住宅的人一般都生活在公寓里面,而不是独立住宅,所以如果他们想要一个独立住宅,他们会在郊区建他们的第二个家,而不是市中心。

Carroll House, Brooklyn, New York, USA, 2016. Image  Danny Bright

Carroll House, Brooklyn, New York, USA, 2016. Image © Danny Bright

VB:  独立住宅是建筑的基础,是建筑的起源,但是他们在纽约城里已经很难看到了。事实上在纽约城里并没有现代住宅,也没有后现代住宅。现在的住宅大多是以20世纪之前的模型为基础的。纽约有比别的城市多得多的住宅,但是我们依旧可以说纽约没有独立住宅。我们大概有一百万的住宅。好吧,如果说我们有来自洛杉矶,悉尼和墨西哥城等等的不同的客户,那建筑师自己呢?为什么不建造属于自己的实验性住宅?

AT: 恩,纽约是一个很有挑战的地方。从另一方面来说,在这里工作很刺激,而且每一次我们拿到一个新的项目,我们总是尝试用不同的角度去分析我们已经知道的事情。我们如何才能创造一些我们还没有创造出来的东西呢?

Irving Place Carriage House, Brooklyn, New York, USA, 2014. Image  Danny Bright

Irving Place Carriage House, Brooklyn, New York, USA, 2014. Image © Danny Bright

VB:  船运集装箱是你们重复使用的元素,在这间屋子里也是,不使用普通的墙和地板而使用集装箱的优势是什么?

AT:我们之前从来没有用集装箱设计过住宅,所以我们有必要尝试。我们一直在使用集装箱的元素,也有着想用它设计实体建筑的愿景,而不是一些有着可爱颜色的临时建筑…

Carroll House, Brooklyn, New York, USA, 2016. Image  Danny Bright

Carroll House, Brooklyn, New York, USA, 2016. Image © Danny Bright

VB: 那使用它的优势是什么?

AT:我们对很对物体和材料感兴趣,集装箱只是其中的一个。对我们来说,这只是一个不停延续的探讨。我们总是在改造集装箱,但是这个项目让我们用一种不一样的模式去思考——我们从堆叠集装箱开始,然后切割它。这个屋子并不从单个的集装箱开始,而是从改造和组装体块开始。这样做之后,我们立刻得到了堆叠集装箱的优势,形成一个更大的体块。我们是从在港口和运输卡车上常见的集装箱堆开始设想的。

GL: 另一个巧合是,我们的场地有着一个在纽约城很常见的尺寸,有25英尺(7.62米)宽,100英尺(30.48米)长,所以我们在短边用了3个8英尺长(2.44米)的集装箱,在长边用了2个40英尺(12.19米)长的集装箱和1个20英尺(6.10米)长的集装箱。

Carroll House, Brooklyn, New York, USA, 2016. Image  Danny Bright

Carroll House, Brooklyn, New York, USA, 2016. Image © Danny Bright

VB:  主要的想法是什么?

GL:我们想要在堆叠的集装箱基础上制作一个单体并且有雕塑感的建筑。在内部创造私人空间的同时,用有趣的方式打开空间。所以我们堆叠集装箱并且进行对角线切割,包括上方和下方。上方的切割打开了集装箱的空间,而且每次对角线切割遇到下一层集装箱上部的时候,我们就用玻璃封闭它。现在每一层都有内部和外部的空间。其实这个屋子因为它地处街角所以显得非常暴露,而集装箱100英尺的长边则为屋子的开放空间提供了很高的私密性。集装箱的使用让我们摒弃现有的建筑形态去创造新的。

Morton Loft, West Village, New York, USA, 2000. Image  Paul Warchol

Morton Loft, West Village, New York, USA, 2000. Image © Paul Warchol

VB:为什么使用集装箱?你们一开始是怎么发现的?

AT: 我们一开始是用卡车上的集装箱作为我们的建筑元素,它们是铝制的所以也会比较轻。我们喜欢它们的原因是因为它们方便运输(用卡车),内含空间,而且是模块。有一次我们在新泽西洲参观了一个港口,那里有很多集装箱。它们看起来非常的不可思议而且有很大的变革能力。一开始,让我们感到兴趣的是它们的尺度。就像在一个城市里一样——这里有大街,小巷,广场,还有建筑。我们立刻意识到这些集装箱的潜能不仅仅是一个盒子,而在于这个又笨重又蕴含智慧的物体可以随时随地的被抬起,从轮船运输到火车,而且可以送达任何地方。

TV-Tank, New York, 1998. Image  Paul Warchol

TV-Tank, New York, 1998. Image © Paul Warchol

VB : 在你的基地上说LOT-EK在环境中寻找人造的物体和系统。你可以解释一下你们作品的意图是什么吗?

AT:我们的设计意图是结合两种情况的想法——剩余和过度生产,我们用很积极的态度去对待它们。我们喜欢这些用钢铁做出来的很坚固的东西,可以拿它们做什么?我们觉得这个想法非常的令人兴奋。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局限;我们把它们当作一个开放且无止境的灵感来源。这就是我们一开始的工作日程。我们对把这些物体分割切成片非常感兴趣。而最新颖的部分就是我们在使用集装箱的空间而不是柱子或梁,也不是一个倾倒出来的材质。正是这些可以使用的空间让对它们进行再创造有了很多的可能性,我们把这些突破当成挑衅。

APAP Open School, Anyang, Korea, 2010. Image  Kim Myoung-Sik

APAP Open School, Anyang, Korea, 2010. Image © Kim Myoung-Sik

VB:你们说集装箱并不是你们唯一使用的材料。你们会限制你们的作品吗?你们会不会在一个项目里面完全不使用集装箱?

AT:其实对我们来说,使用传统材料来创作建筑并不容易。我们在我们的项目里面使用很多物体,不仅仅是集装箱。我们升级再造很多物体和系统——包括卡车车身,水缸,飞机机身,回收的金属门,水槽,天线,广告牌,管道,包装,甚至脚手架——把它们当作结构和空间的介入来设计建筑和室内。我们的目标不是仅仅去回收一个物品,而是回收在这个物品开发中所蕴含的智慧。

GL:第一,我们是建筑师所以我们希望别人看到的不仅仅是我们使用了集装箱这个事实。我们把集装箱当成我们自己的材料我们也想因为我们用集装箱做了什么而为人所知。对我们来说,集装箱仅仅是一个创造新型建筑的载体。

Qiyun Mountain Camp, Huangshan, China, 2015. Image  Noah Sheldon

Qiyun Mountain Camp, Huangshan, China, 2015. Image © Noah Sheldon

VB:使用集装箱和其他物体来设计建筑其实也就是你们给自己制造一些新的规范和局限,是吗?

AT:完全正确。从某种角度来说,我们对于使用什么物件是有点盲目的。意思就是说,我们也在寻找自己的诠释,探索那些物体有可能的各种新的用途。其实是物件引导着我们的好奇心。我感觉我们其实可以做任何事情。

GL:我们对于传统材料的使用方式其实也是非主流的。比如,我们经常把那些一直会被包裹在墙体里面的材质暴露出来。我们总是努力尝试用我们自己的方式去观察和使用物品。新的规范就是关键。我们作品重视概念多过组成。比如,我们在一个时间段里只会运用一个物体。我们不仅没有把他们混在一起,我们甚至在只使用一个物体的基础上只运用一种处理方式——比如在Carroll House 运用的对角线切割和在 Puma City里运用的水平移动。在此基础上,我们尽量在一个项目里只使用一个颜色。

PUMA City, 2008. Image  Danny Bright

PUMA City, 2008. Image © Danny Bright

VB:我们的对话其实开始于如何去教育和鼓励你的学生拥有他们自己的日程安排和设计愿景。你可以概述一下你们很独特的见解吗?

GL:对于我们来说,创造新的审美是很重要的。我们想制造张力。一方面,我希望我们的建筑是低科技的,手工的,富有材质,野蛮的,有机的,而且是浪漫的。在另一方面我们又希望它是高科技的,几何的,图像的,完美的,甚至可以说像一个梦。我希望我们可以在这一些极端的想法中找到一个平衡点。所以我们在设计项目的过程中制作和改造物品,而不是从零去设计新的东西。

Whitney Studio, New York, USA, 2011. Image  Danny Bright

Whitney Studio, New York, USA, 2011. Image © Danny Bright

VB: 你们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一下你们的作品吗?

AT: 原始的和概念化的。

GL: 原始的而且精确的,姿态强硬的。

AT: 机遇和意图,组装。

GL: 有机的,超理性的。

AT: 顽皮的。

Sink Wall, Chelsea, New York, USA, 2000. Image  Danny Bright

Sink Wall, Chelsea, New York, USA, 2000. Image © Danny Bright

Vladimir Belogolovsky是纽约非盈利的 Curatorial Project的创始人,早期在纽约的库柏联盟学院接受建筑学的教育,他已经出版了五本书,包括 Conversations with Architects in the Age of Celebrity (DOM, 2015), Harry Seidler: LIFEWORK (Rizzoli, 2014), and Soviet Modernism: 1955-1985 (TATLIN, 2010). Among his numerous exhibitions: Anthony Ames: Object-Type Landscapes at Casa Curutchet, La Plata, Argentina (2015); Colombia: Transformed (American Tour, 2013-15); Harry Seidler: Painting Toward Architecture (world tour since 2012); and Chess Game for Russian Pavilion at the 11th Venice Architecture Biennale (2008). Belogolovsky是柏林的建筑杂志 SPEECH美国通讯记者,他已经在超过20多个国家的大学和博物馆里做过讲座。

Belogolovsky的专栏“意念之城“ 源源不断地介绍给读者他和最有创新力的建筑师们的对话。这些亲密的对话也是他将在悉尼首次开展的同名展览的一部分(2016年6月)。意念之城的展览将会在世界各地举办,借机探索不断变化的设计和主题。

翻译:周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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