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绍辉，中国航空规划建设发展有限公司总建筑师
我做科研类的建筑数量不是很多，受设计院特点的限制，我们的设计项目主要和飞机的设计和制造有一些关联。由于航空行业的特征，建筑本身和其他科研类的建筑有一些不同，作为职业建筑师，我把在设计创作和空间组织的过程中的想法和大家分享一下，希望对大家在其他领域的探索和设计有所启发。
我主要会介绍三个项目，前两个已经完成，第三个正在实施。我想先说一些题外话，作为研发类的建筑，最初我做这类建筑对我影响和启发比较大的是诺伯舒尔茨说的几句话——“建筑不仅关乎实际需求和经济，还关乎存在的意义，而且这种意义是和自然、人和精神的一种现象，而且通过秩序和特征让人有所体验。”
举个例子，建筑师比较熟悉，米开朗基罗设计的佛罗伦萨的图书馆，建筑史上的评价不一，平面是正方形的，实际上后面还有一部分没有建出来，但是在米开朗基罗的设计草图中展现的是一个三角形的设计，那么这样的纯几何形体的递进的关系，他在设计的时候通过一个巨大的楼梯，上到一个非常舒展的阅读空间，形成空间的秩序关系，在这个关系里面，前面很紧张，大家进入之后会感觉到楼梯的临近感，后面是相对比较平和的空间，最后进入书库的时候有强烈的透视感，在最端部的地方放的是古代写的书籍。
米开朗基罗把功能性的建筑，做成充满历史感的朝圣的地方，进入历史典籍的阅读空间，这种意义超越了建筑功能。这样的空间组织对我后来的设计产生了很大的启发和影响。其实这个空间慢慢变成一个意义，有一种含义，这种含义可以通过场所感传递出来。研发建筑可以创造图书馆和教堂圣殿般的空间感，通过路易斯•康的实践，大家可以感受到，即便作为研发类建筑，通过空间组织和策划依然可以做出很有空间感的建筑。通过自然的景观，空间的组织和路径的关系，把科研建筑创作出超越功能的含义。后来，我在做设计的时候，希望像先辈们学习一下，不能只把功能做好，有些不太甘心。
我介绍的第一个项目，地处洛阳新城区，在洛河以南，曾经是洛阳的粮仓，是非常好的种植的基地。随着经济的发展，这个地方开始进行新城规划。建设用地是一块狭长的用地，项目建筑面积只在北方的一小块，南面是大面积绿化场地，作为测试场地。做这个项目的时候，第一有分区的要求，分期建设；第二功能上的要求，综合两方面，我们希望采用几个不同的形体，形体之间结合使用功能形成几何的图案关系，但是这个图案关系和建筑的性质是吻合的。这个建筑用于军事设备的生产和测试，有很大的测试场地。建筑的性质出现了这样一种关联，会出现不同轴线的关系，主要的研发楼和生产、实验的厂房、测试的地方，包括平台建筑之间的空间关系，我希望通过一个锁定轴线关系的途径，把建筑所能体现的性格展现出来。我们做了一些不同的几何形体，表达瞄准、锁定的关系。几何体和高塔之间，形成的对位的关系。建筑的边界也是通过这样的关系被界定，南边广场的路径和轴线也体现出这样的关系。在中间我们做了一个平台，形成洛阳古城有关联的场所，通过这样的路径标定出来，做出整体空间的构想。
因为项目分期要有不同的区域关系，当时项目是个竞赛，后续实施过程中，我们建筑师面临的问题是前面很多概念在不停的丢失，关系在削弱，最后修改之后，很多对位关系不再存在，其中有很多的原因，包括领导不喜欢斜的轴线，与试验工艺条件有冲突。建筑慢慢向规则化发展，更加贴近使用功能的关系。在主要城市道路主入口，有更强烈的标定，原来的隐含的想法还存在，但不像概念设计那么强烈。环形的建筑中有一些中庭空间，形成良好的通风关系。
第二个项目是一个的与直升机有关的项目。位于天津空港开发区中，主要的轴线是十字形的，当地管委会特别不希望这块地被别人拿走，后来被我们集团收购，做天津直升机的总部。管委会大楼是周凯设计的，通过膜结构形成一种形态。从城市关系上，我们也希望做一个广场和他呼应，把空间关系移植进来，营造中国直升机的一个圣殿。再加上功能划分，利用不同的单元体，经过空间的组合，有个特别有意思，业主希望在建筑中有一个地方能放一个真的直升机，展现自身的形象。我们当时想，这个直升机可以作为我们一个目标，通过广场进入到这个目标之间的路径组织，能不能形成一个表达直升机向上腾飞的意义。让整个公共区域变成让人们有一定精神感受的场所。当时概念设计有个下沉的商业花园，由不同的单元体结合不同功能，我们希望在公共大厅有天窗，做成螺旋桨的感觉，也有一个半室外半室内的广场，通过连续的路径组织，很多研究人员进来之后就能看到为之奋斗的目标，有一个向上连续走的感觉，通过连续旋转体到最上面，如果是一个飞行员可以驾驶飞机真的飞向天空，形成这样一个完整的路径关系。
当时的空间设想是这样，连续的楼梯形成不断向上攀登的意义，象征着中国生产直升机的动力。但是方案一直没有得到通过，管委会不希望这个真的直升飞机在主路上被看见，希望放在另一侧，往里放。因为主入口的关系，空间组织上会出现交叉，我们也没有办法。最后实施方案中直升机还是放到里面，连续空间的设想并没有得到实现，这是我比较遗憾的地方，因为很少有一个机会设计中国直升飞机的总部。这个项目最后的完成效果还不错，研发中心被分成很多小块，因为功能所致，可以提供训练、住宿、销售等功能。
实际上这种连续向上的空间关系，后来我们在两个建筑上实现了，是两个文化建筑，第一个是的科技馆，建筑在悬挑的地方有个空间，悬臂的结构作为实心的太浪费，我们就把这个空间利用起来，设计出一个具有象征性思想的地方，取名“未来岛”。在空间中设置路标，形成一个参观的路径，进入不同展厅，沿着路径关系，让人产生在“未来世界”探索的感受。这个悬挑有40米长，如果只是为了造型就不太好，我们就想出了“未来岛”的想法，这样能够通过公共大厅连续扶梯的组织，最后通过桥下去是电影院，人们看完电影院疏散上来，通过不同展厅的进入，看到“未来岛”的世界。这里面有很多结构柱子，人们可以看到下面的球体，仿佛看到星际和宇宙的现象。这样的设计当然需要一些结构的支撑。
另外一个项目是通辽图书馆，我们也做了连续上升空间的设想，认为需要制作出一个目标，学习路易斯•康的方法，在建筑的公共夹层形成连续的楼梯关系，能够进入不同层的阅览室，最后可以直接看辽河的场景，形成良好的路径组织。
最后一个项目是我们航天设计院的办公楼，在德胜门外的大街，这个项目因为要遵循的规定，用地变得非常紧张，有住宅日照、间距的要求。所以这个时候体型就变得很重要，限高60米，最后设计成塔楼的形式，形成一个合理间距的关系。我们还要错动楼的位置，才能符合北京的规划要求。经过日照的计算，西北侧有住宅的窗户，所以要让出日照的位置。最后这个楼形成一个计算出来的平面图。在大厅里面设置柱子不太好，我们索性把柱子拿掉，所以层高受到很大限制，上面是三个不同的办公空间，中间核心筒有个中庭，把梁做成钢梁，为了建筑能够达到50年的使用寿命，我们在梁上开洞，用于加固。这样形成一个完整的大空间，不需要再做。由于比例限定，这个建筑的形体不需要设计，这是算出来的体量，比例不太好。
本文整理自“研发建筑的创新设计”论坛。 (责任编辑：建筑小白) |
